2009-01-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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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面薇若妮卡

    這是一部需要非常專心才能看懂的片,很多小細節諸如玻璃球、鞋帶、在睫毛上滑動的戒指、都學音樂、都有一位慈詳的父親等等。且演員一人分飾二角,我聽得懂一點法語,才分得出兩人,也許有人會搞不清楚到底看到的是哪一人。


    從墳墓裡的仰角讓我有一絲恐懼,好像他還沒死,因為劇情也沒說清楚,死得也很突然,就被活埋了。也因為是從他的角度看,導演好像刻意要讓觀眾感到自己就是躺在冰冷棺木裡的死者,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和好友將自己給埋葬,但卻連抬起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,更無法發出哪怕是最微弱的呼喚。就算有,在眾人哀痛的哭喊中,也未必有人能聽得到;就算聽到了,也未必有人不會以為是自己的幻想而將棺木再次拾起。生命的重量在這裡看起來好輕薄。就是你看到了也聽到了,但卻好像什麼也沒看見,什麼也沒聽見,一鏟一鏟的土,覆蓋了最後的視野,再也看不見、再也聽不見,於是你死了。

    你死了。

    不管你是不是還有知覺,當他們告訴你你死了的那刻起,你就再也沒活過了。這是宿命,一個人的聲音永遠不可能比眾人的聲音大,就算你拿著向全世界播放的擴音器,聽到的人也會以為那是都市污染之一的噪音。沒有人真正聆聽什麼,就算聽到了。這個世界總是講的人多聽的人少。而會聽的人又往往不會講,於是真正的訊息少之又少。連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,這世界太吵了。但當你終於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,就是你躺在底下看到親人將你埋藏的那時,卻再也沒人能聽你說了。

    恐懼。

    恐懼看來和這部片無關。就算死也死得很美,一點也不見血,也不見痛苦,還是在自己熱愛的舞台上,表演的最高潮時死去。這種生死觀好像日本人賞櫻,看到事物在最美好的那剎凋零,不見朽壞。但諷刺的是日人在櫻花樹上尋著這種美感經驗的同時,也加深了他們的偽裝。眾所周知日人的好禮節,細心周到的服務業也是出了名的講就,但這一切的舒適距離美都讓他們彼此更加疏離。他們一心要維護表面的美好,表面的客套和表面的禮數,外人也許覺得親切,但他們自己對此作何感受呢?也許就像電影<紀子,出租中>中呈現的日本社會那般的冷血吧。一群高中女生集體自殺,血濺上野車站,原因不明。這兩部片對死亡呈現的方法不同,前者安靜平和、後者激烈濺血,但兩者帶給我的一樣都是恐懼。不只是對死亡本身,而是對於除了死亡之外的意念感到害怕。<雙面薇若妮卡>中的死亡場景讓我覺得我好像就是那個躺在那裡,還沒死卻要被活埋的人。人死了要是還有知覺,會不會感覺就像鬼壓床那般感受到害怕呢?只能接收刺激,卻再也沒能反應了,就是死了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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